許如雙的口味,宋意就不了解了。就像她不了解許如雙和傅西京之間的糾葛一樣。這頓飯,宋意吃得很勉強,除卻Miki找她說話之外,她都是沉默的。大部分時間都是傅西京和Miki父女兩人在聊。令人意外的是,傅西京跟孩子相處起來竟然沒什么架子,甚至有些小幽默。他對Miki很寵溺,但也不失原則,是個好父親。宋意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話: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,一定也會喜歡她生的孩子。這句話用在傅西京身上應(yīng)該再合適不過。因為宋意很清楚地記得,傅西京應(yīng)該是不喜歡孩子的。在羅馬的時候,他們住的別墅區(qū)會有很多孩子玩鬧。有一次,宋意看到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天,羨慕地停在了原地。她是被母親宋蘭升帶大的,記憶中從沒有父親的形象??吹奖桓改负亲o的孩子,說不羨慕是假的。她那次走神停下來,傅西京有些不滿,回來拽了她一把,問她看什么。她搖搖頭說沒什么。傅西京朝那邊看了一眼,隨口問她:你喜歡孩子?她知道他誤會了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她點頭之后,傅西京說他不喜歡孩子,所以她最好也不要有其他想法。想起來這件事情,宋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原來傅西京不是不喜歡孩子,只是不喜歡她要他的孩子。也是。無論以前還是現(xiàn)在,她在他心里的定位就是一件付錢就可以購買的商品。就算他知道她當(dāng)初是因為騙走了錢才跟他的,也不會因此高看她一眼。她是出來賣的,本質(zhì)不會變。但許如雙明顯比她高貴得多。宋意想起之前從傅驍口中了解到的許如雙:家境優(yōu)越,追求崇高的理想主義者。而她不過是被生活壓彎脊梁骨,出賣尊嚴(yán)的螻蟻。宋意并不喜歡和人作比較,可此時卻不受控制?!盹埥Y(jié)束,傅西京和Miki回了客廳,宋意“自覺”地留下來收拾廚房。她將餐桌上的餐具收好放到了洗碗機里,剛要起身,身后忽然一道陰影籠罩下來。宋意被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要張嘴尖叫,又被捂住了嘴巴。干燥的手掌,熟悉的味道,宋意馬上反應(yīng)過來來人是誰。傅西京松手將宋意轉(zhuǎn)過來,低頭看著她,“嚇到你了?”宋意:“傅先生,我該回去了?!备滴骶┬α艘宦暎澳闶遣皇峭泟倓偞饝?yīng)我什么了?”宋意:“……”她剛才只是為了不讓他繼續(xù),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而已。宋意吸了一口氣,好聲好氣同他商量:“明天,明天我去潺山居找你,可以嗎?”“最近我不會回潺山居,而且……”傅西京俯首靠近她,“宋意,別跟我討價還價,我不喜歡。”宋意從他溫和的話里聽出了警告的意思。她低下頭,不再言語。——九點鐘,Miki困了,打著哈欠上了樓睡覺。宋意晾好衣服從陽臺回來時,客廳里已經(jīng)只剩下了傅西京的身影。傅西京起身朝宋意走過去,直接將她扛起來,往二樓的房間走。不出兩分鐘,宋意已經(jīng)被傅西京壓在了主臥的床上。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。宋意好不容易回過神來,就聽見傅西京說:“你這保姆當(dāng)?shù)猛ο硎艿摹!彼我饴牫鰜硭谥S刺,緘默不語。他要她留下來,她又跟Miki說了自己是保姆,為了不讓她懷疑,只能一直找事情做。宋意不明白傅西京有什么不滿的,總不能是不希望看她把自己當(dāng)保姆吧。傅西京:“又是擦地又是洗衣服,真把自己當(dāng)保姆了?!备滴骶┑倪@句話,忽然又讓宋意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兒。傅西京出差幾天回來,有些咳嗽,她做了銀耳雪梨湯。燉好了送去書房敲門的時候,正好趕上他通電話。對面應(yīng)該是問了她是什么人,傅西京當(dāng)時說,她是保姆。所以,她現(xiàn)在真的把自己當(dāng)保姆,又有什么問題?想起來這件事情,宋意的臉色發(fā)青,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。傅西京大約是對她的沉默不滿,捏住她的下巴,一個吻落下來。宋意閉上眼睛,手抓著身下的床單,靜靜等待著一切發(fā)生。她努力麻痹自己,很快就結(jié)束了,他們之間也總會結(jié)束,她要忍,忍……可傅西京根本就沒打算這樣輕松地放過她。過了沒多久,宋意便被他從床上撈了起來,整個人跨坐到他身上。兩人換了一下位置,她到了上面。宋意一個激靈,下意識地要起身離開,傅西京直接按住她的臀,不給她逃避的余地。宋意噙著眼淚,一臉惶恐地看著他?!艾F(xiàn)在知道睜眼了?!备滴骶┰谒紊夏罅四?,“我說過不喜歡你在這種時候閉眼,你總是記不住我的話?!彼我饷蚓o嘴唇?!白鳛閼土P,你自己來?!备滴骶┳ё∷氖謸紊献约旱男「?,“這個沒忘記吧?”……宋意腦子燒得有些厲害。不知道持續(xù)了多久,飄忽的意識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震動聲喚回。她渙散的視線重新聚焦,看到傅西京抓起手機放到了耳邊?!叭珉p。”他接起電話的同時,坐起來,另外一只手將她困在懷里。宋意的手死死地?fù)缸∷母觳?。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一定要這樣羞辱她嗎?“Miki睡了嗎?”宋意被迫靠在傅西京懷里,將那頭許如雙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。傅西京:“睡了,九點鐘睡的?!痹S如雙:“你聲音怎么了?感冒了?”傅西京:“睡到一半,被你吵醒了?!痹S如雙:“又不是第一次吵你了,你還想對我發(fā)脾氣?。俊备滴骶骸安桓??!痹S如雙笑了:“這還差不多,你記得別讓Miki吃太多甜的啊,我這邊還有事兒,掛了?!备滴骶骸俺蕴鸩皇请S你了么。”宋意聽著兩人的對話,內(nèi)心的羞恥感不斷上涌,臉上像是被人扇了幾個耳光似的。特別是傅西京剛剛那句“不敢”。他對許如雙,和對她,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傅西京掛上電話,低頭要來親她。宋意不動聲色地躲開。傅西京按住她的腦袋,凝著她紅撲撲的眼睛:“怎么?有罪惡感了?”宋意:“只要有羞恥心的人,都會有罪惡感?!备滴骶骸盎蛟S你可以想個別的辦法?!彼〈较苿?,“比如,坐上那個名正言順的位置?!彼我怩久迹瑳]聽懂他的意思。傅西京在她的注視下,不疾不徐地解釋,“你再努努力,我給你轉(zhuǎn)正,怎么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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