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你去醫(yī)院吧,可能骨折了?!彼我庹f。傅西京搖搖頭,“應該沒事兒。”宋意放輕了一些力道繼續(xù)擦,她看著他嘴角的那道口子,眉頭蹙起。離近了看更嚴重了,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也不為過。短短半個小時,傅西京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?而且,他被別人這樣打了,不還手么?“你跟誰打架了?”宋意實在是好奇。傅西京的體力多驚人、身手多敏捷,她是領教過的。至少目前她沒見過誰能把傅西京打成這樣的,那得多厲害?“沒有打?!备滴骶┯值刮豢跊鰵猓纯嗟谜f話的底氣都沒平時足了。宋意將濕巾丟進廢紙簍里,拆開棉簽蘸了藥水去給他嘴角的傷上藥。傅西京疼得額頭青筋都暴了起來,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,極力忍著不出聲。宋意忽然覺得,他這個人的嘴巴挺硬的?!皼]打怎么疼成這樣的,你自己撞的么?”“我是被人打的。”傅西京動了動嘴唇,聲音很低,“我沒動手。”他說話的時候垂著眼睛看著地板,頭頂有燈光照下來,宋意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他的睫毛還挺長的。也可能是因為她第一次見傅西京這么“可憐”的狀態(tài)。他看起來像真的被人欺負了似的,不僅被打了臉,精神都被摧殘了?!罢l打的?”宋意實在想不出來誰有這樣的本事。她想猜是傅青云,可傅青云一直都寸步不離守著紀青鳶,沒見他出去過。“你這么想知道。”傅西京忽然抬眼看著她,目光灼灼:“你關心我?!薄啊抑皇呛闷妫l有這樣的本事?!彼我獗荛_他的視線。傅西京:“你可以去問問你哥。”“你哥”兩個字讓宋意愣了幾秒。然后她微微蹙眉:“你說序哥?”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,傅西京的意思是,他臉上的傷是蔣譽序打的。她不太相信。而傅西京也看出了她的想法。他扯了扯嘴角,自嘲地說:“算了,我該受的?!彼我庖詾楦滴骶裰耙粯咏忉?,或者質問她為什么不信。結果他就來這么一句。宋意原本的話到了嘴邊,硬生生改了:“序哥為什么要打你?”宋意知道蔣譽序對傅西京意見很大。但他絕對不是會輕易動手的人。除非傅西京說了什么挑釁他的話——“因為我說,我要追你?!边@句話,傅西京也是盯著她的眼睛說的。宋意聽得一僵,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加大力度——傅西京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。聽見他驟然變沉的呼吸,宋意才反應過來,趕緊放輕力道?!澳阕约簛戆?,我先走——”“跑什么?”傅西京拽著她,將她按到了腿上,“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?!彼我饧沉艘豢跉?,“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?”“你可能覺得我現(xiàn)在這樣子讓你很有征服欲,但我不想陪你玩,麻煩你去找別人吧?!彼M量讓自己平心靜氣,“不要再找我了。”“我剛才說我要追你。”傅西京重復了一遍,“你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,宋意?!薄拔覜]在跟你玩兒。”傅西京說,“如果我要玩兒,沒必要受蔣譽序的這幾拳?!彼我饷蜃×俗齑健8滴骶┲罢f的那些,都不如這句話有說服力——他如果只是一時興起,沒必要挨蔣譽序的打?!澳憧梢月耄挥眠@么快給我答案?!备滴骶┛粗我饷蚓o的唇,提出了要求:“但是別躲我,行么?”宋意說不出話。她腦子很亂,還沒消化掉傅西京的那句“我要追你”。傅西京之前有說過一些模棱兩可的話,宋意有理解到這個層面,但她很快就否了這些念頭,認為是自己想太多。但傅西京今天是直接說出口的。自己猜測,和聽見當事人親口說,是完全不同性質。她沒有喜,只覺得驚,之后又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憤怒——憑什么他可以通過幾句話就操縱她情緒?不管是以前還是現(xiàn)在,要怎么樣都是他說了算的,他前幾天還在說喜歡她的身體,說因為Miki,沒辦法和許如雙老死不相往來。現(xiàn)在許如雙走了,他又說要追她。反反復復。宋意強忍住著憤怒,不斷地深呼吸,手攥緊,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痕跡。她也想對他動手了。傅西京觀察著宋意的反應,已經(jīng)看出了端倪。他放輕了聲音,說:“我知道你信我,我會——”“我拒絕?!彼我飧纱嗬涞亻_口打斷他,聲音和態(tài)度都極其篤定:“不管你是出于一時興起還是真心實意,我都拒絕?!备滴骶┎蛔杂X地將她摟緊,“為什么?”“別說你不喜歡我,不然你不可能兩次都管我?!彼呀?jīng)預判了她的話,“如果你根本不在乎,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心軟?!彼我饴犞滴骶┑倪@句話,忽然就什么都懂了。機場的那次她尚且不能確定。但是今天晚上——“你故意去激怒序哥,讓他動手打你,就是為了現(xiàn)在的事情做鋪墊,對嗎?”宋意看著面前這張臉,眼底沒什么起伏,冷得讓人心慌?!安粚Α!备滴骶┱f,“我沒有這個計劃,我控制不了你出來的時間?!彼我猓骸暗闱『门龅轿伊耍耘R時改變計劃再試探我一次。”“看到我上鉤,你應該很有成就感?!彼我獾穆曇粢呀?jīng)沒了多余的情緒,憤怒和委屈都沒有。她現(xiàn)在覺得沒力氣,不想看見他,更不想和他對話。她厭惡了這種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感覺。以前她尚且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為有把柄在他手中、不得不順著他??涩F(xiàn)在不同了。她明明想和他劃清界限,卻頻頻被他勾回去,這種感覺讓她很討厭自己?!拔沂钦J真的?!备滴骶┛闯鰜硭鷼饬耍安辉撚眠@個辦法,我向你道歉?!薄罢f要追你是認真的,當年的協(xié)議我已經(jīng)銷毀了,它不會再——”“協(xié)議銷毀了,記憶就會一并銷毀嗎?”宋意聽著他的話只覺得可笑。他這態(tài)度,似乎是在施舍她似的。他無非是知道那份協(xié)議即便留著也無法威脅到她了,甚至還有可能造成蔣家和傅家交惡。他不過是做出了最合適選擇。還要來她這里賣個人情,說得好像是為了她似的。“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感恩戴德,謝謝你大發(fā)慈悲銷毀了我的賣身證據(jù)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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