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前輩有心了?!标悘┬Φ溃骸捌妓喾?,如此厚待,倒顯得在下有些不知進(jìn)退。”聽聞此言的康琮鄲連連擺手:“道友言重,今日道友大駕光臨我康家,乃是寒舍的福分;若是能暫且落腳于江渡郡,更是江渡郡的榮幸,我康家恰巧在城南有一處別院,依山傍水,清幽雅致,一應(yīng)物事俱全,道友若不嫌棄,隨時可以移步,權(quán)作靜修之所。”陳彥也不再推脫:“康前輩盛情難卻,那在下便在此叨擾一些時日,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幫忙的,康前輩盡情開口便是?!薄澳抢戏蛟诖?,就先謝過道友了!”康琮鄲笑道:“對了,道友可知道這世間有一仙道宗門,名為蜃樓宮?”原本云淡風(fēng)輕的陳彥,在聽到這位于主座之上的老者的口中,說出“蜃樓宮”這三個字的時候,心中不禁暗自一驚。他很清楚,當(dāng)前自已正身處于辰平洲的西域,即便身處西域與南域的交界之處,可這里仍然是當(dāng)前辰平洲最為古老的修仙門派,也是五大宗門之一的蜃樓宮的勢力范圍。“蜃樓宮之大名,如雷貫耳?!标悘┲皇禽p聲言道?!膀讟菍m的一位大前輩,曾與老夫有約,今年將會遣人來我康府挑選弟子,想必應(yīng)該就是在最近這段時間了?!笨电惥従彽溃骸叭舻烙言敢赓p臉的話,屆時希望道友也可以前來觀禮?!标悘]有說話,只是臉上帶著微笑,朝著康琮鄲的方向點了點頭?!扮鏌?!”康琮鄲喚到自已的長子,也是康家的下一代繼承人的名字?!霸冢 蹦俏黄呤q,卻仍然氣血充沛的老者往前邁了一步?!澳阌H自帶路,去送這位陳道友,還有他身旁的這位……小友,去城南的聽濤苑?!薄笆?!”康珂燁恭敬回答道,并且朝著康琮鄲的方向躬身。緊接著,他朝著陳彥和宿鴻禛兩位少年的方向走來,然后抬手請駕:“兩位這邊請。”在康琮鄲的六個兒子當(dāng)中,康珂燁的武道水準(zhǔn)僅次于他的五弟,是大武師當(dāng)中較為靠上的水平。所以按照規(guī)矩,他以嫡長子的身份繼任康家家主之位,是沒有任何爭議的。讓康家的下一任家主親自帶路,可以說康琮鄲給足了陳彥面子。畢竟,對方也是修仙者?!瓗滋旌?。江渡郡,城南,聽濤苑。此處別院,之所以名中帶有“聽濤”二字,完全是因為這處別院的庭院當(dāng)中,有著一處人工所造的小型泉水。在清簌的水流聲下,倒是顯得這庭院更加寧靜。頗為適合修練。天地靈氣朝著陳彥的身前涌去,他的筋骨正在接受著一遍又一遍的靈氣淬煉。隨后,他吐出一口濁氣,然后睜開了自已的眼睛。陳彥回想起來了,幾天前自已身處康府中時所發(fā)生的事。他當(dāng)然聽得出來,康琮鄲言語中所包含的所有意思。表面上盛情難卻的同時,康琮鄲也在提防著自已。尤其是在他提及蜃樓宮的時候,表現(xiàn)的非常明顯。他言語中的背后之意,是告訴陳彥說,自已也是有靠山的。當(dāng)然,他是唬不住陳彥的。陳彥只是一眼,就看出來了康琮鄲的修為境界仍是鍛體境,如果是貫氣境的話,氣血不會衰落到他如今的這種程度。而你一個鍛體境修士,說實在的,蜃樓宮根本就看不到你。但是陳彥完全可以理解。畢竟自已對康琮鄲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修仙者,這是人之常情。既然康家愿意收留自已,那么陳彥就自然會對康家抱有感激之情。至于,康琮鄲口中所說的蜃樓宮……陳彥完全沒有想到,這一個小小的康家,竟然會和蜃樓宮扯上關(guān)系。但是……陳彥將自已的目光,投向在庭院一旁的宿鴻禛身上?!靶∷??!彼_口道。陳彥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稱呼這位后世的辰平洲第一劍仙為“小宿”了,因為以當(dāng)前的這種情況,他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稱呼。管將來怎么樣干什么呢,反正現(xiàn)在自已就是修為比他宿鴻禛高?!皻G,咋了哥!”宿鴻禛動作相當(dāng)利落的朝著陳彥的方向走了過來。陳彥將手伸入自已的口袋中,然后從中取出幾粒碎銀子,遞給宿鴻禛。“你去幫我去街上買些吃的回來?!标悘┑??!斑€像之前那樣買嗎,哥?”宿鴻禛問道。“嗯?!标悘c了點頭?!鞍藢习樱粺u,五份餛飩,三斤醬牛肉,兩碗炸醬面,再隨便買上幾斤的水果?!彼搌櫠G重復(fù)了一遍之前陳彥對他的要求?!啊?,還有,餛飩換一家買,上次的那一家餛飩不好喝?!标悘├^續(xù)點頭道?!昂绵?,哥!”宿鴻禛回答,然后他便轉(zhuǎn)身快步走出了這聽濤苑,朝著市場的方向走去。不得不說,這云溪康家找來的大夫,的確是比當(dāng)初在那邊陲小鎮(zhèn)中的老大夫的醫(yī)術(shù)要更為高超。而且所選用的藥材,效果也要更好。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,但如今宿鴻禛只要不觸及自已的肋骨,基本上行動不會遭受到任何的阻礙。言歸正傳。陳彥從未想過,這個小小的康家,竟然會和蜃樓宮扯上關(guān)系??僧?dāng)他想到宿鴻禛的時候,他卻又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。辰平洲的歷史,會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(huán)。只有通過強(qiáng)行改變因果,才可以改變天道所決定的宿命,但要承受相當(dāng)嚴(yán)重的因果反噬。甚至登仙都碰不得。正如自已當(dāng)初在天頂鏡中窺見了六萬多年以前天頂山覆滅的歷史時那樣,這是注定發(fā)生的事情。宿鴻禛與蜃樓宮的一位道門行走關(guān)系很好,根據(jù)陳彥所知,那位道門行走的名字,叫做周瑾韻。所以說,如果自已當(dāng)前所做的一切,也都是原本歷史中所要發(fā)生的事情的話……那么也許,就在這江渡郡中,宿鴻禛就會遇到那位蜃樓宮的道門行走。但是……如果一切都是注定,都是閉環(huán)的話。自已回到這八千年前的辰平洲,又到底有什么意義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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