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宇將頭盔摘下來直接扣到了周霜腦袋上,還沒等她反應(yīng)過來,他已經(jīng)跳出了看臺,朝著她的方向做了個飛吻的手勢?!巴邸薄笆歉涤顔?,他把頭盔給的女人是他的新女朋友嗎?”“可惡,他又有女朋友了?”“我看著不對勁啊,以前那些不能算女朋友吧,只是傳過緋聞,頭盔這么重要的東西他送人了,是認(rèn)真的吧?!敝芩粗掷锏念^盔發(fā)愣,這玩意兒她知道對于賽車的人來說是多么重要,他就這么水靈靈的給了自己,如果這個時候周霜還意識不到傅宇的意思,那她就真成傻子了。看樣子他是誤會了,或者說從自己撞了他車后,他絕口不提賠的事,而是問她要微信,還約她看他賽車,所以,他想追她?周霜很是不自在。她看著旁邊那些傅宇的朋友,將手里的頭盔遞了過去。“對不起,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還給他。”同在看臺上的人愣了,其中一個女孩子搖頭:“這個我們不能幫忙,不然傅爺會發(fā)脾氣?!备禒??周霜覺得那男人跟她年紀(jì)不相上下,竟然會被人稱傅爺?!笆前?,你不會不知道吧,傅宇看上你了,天哪,你居然想拒絕?”“······”周霜從她們眼中看出了震驚,她只好亮出自己的婚戒。無名指上的素戒款式雖然簡單,卻是名花有主的象征,年紀(jì)輕輕的,沒人會想不開隨便拿個圈就套那個指頭上了。幾乎所有認(rèn)識傅宇的都震驚了。剛剛他那么高調(diào)示愛,對方竟然是有夫之婦?這胃口也太奇特了吧,無論多大的男人都喜歡少婦吧。“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我還要有事,要先走了。頭盔我放座位上,麻煩待會兒幫忙轉(zhuǎn)告一聲行么?”她沒等傅宇的朋友再回話,這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。賽道上所有賽手各就個位,傅宇還沒上車,目光就掃向周霜的位置,也就他給她選的離賽道最近了,他想讓她看到自己在賽場上的風(fēng)采,從小到大無論干什么,還真沒輸給過誰。傅宇戴上另一個頭盔,送給周霜的那個他戴了很多年。跟舅舅來榕城時他有十五了,十五歲之前的事他都記不得了,只知道自己玩車的時候出過一次很嚴(yán)重的車禍,也是舅舅告訴他的。好像有什么事重要的事忘了,舅舅卻說有時候有些事忘了比記著好。他也沒放在心上,少了十五年的記憶對他來說并沒有損失,少年的事,除了上學(xué)和玩鬧,還能有什么。只是他那對沒心肝的父母,舅舅說他們拋下他去了國外,很多年沒跟家里聯(lián)系了。傅宇沒有記憶,對父母說不上愛和恨。他性格外向,舅舅說他們以前住在海城,來榕城是因為舅舅生意上的需要。海城的生活他也沒有印象,就覺得榕城才是家。這里占據(jù)著他全部的記憶。周霜的離開讓傅宇分了一次神,但當(dāng)他坐進(jìn)車?yán)镩_始比賽時,整個人卻像是打了雞血,上了賽道每一個動作都完成得很漂亮,那些支持著他的人,看著他的車血壓都跟著飆了。到比賽結(jié)束,傅宇最終奪下了這次拉力賽的冠軍。面對粉絲們的尖叫以及沖他過來,意圖攀上他手臂的美麗女人,傅宇第一次拿了比賽第一卻面無表情。臺上果然沒有周霜的影子,那女人居然敢在他比賽的時候跑了。他頭一次遇到想追的女孩子竟然被放了鴿子。“傅宇,晚上去酒吧,局都為你組好了?!奔绨蛏洗盍藥字皇?,下一秒他被人直接舉了起來,眾人的簇?fù)硐?,傅宇離開了賽場。夜毫無預(yù)警的落在榕城這座極具風(fēng)韻的古城之上,千年文化的浸染下,每一寸清輝都像在渲示著濃厚的文化底蘊。“傅爺,一個人,給你叫位美女怎么樣?!币宦曧懼嘎湎?,傅宇身邊多了個微笑美人。傅宇直接斜躺在沙發(fā)上,那美人會意的跪坐在他面前,將剝好的水果喂進(jìn)他嘴里侍候他吃完又伸手幫他接過吐出的皮和核。包廂里眾人都帶了女伴,偶爾有曖昧的舉動卻也點到為止,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傅爺今天心情相當(dāng)?shù)牟凰?。“怎么沒看見洛寒,這種場合少不了他的。”李墨四下環(huán)顧了一圈,視線直接越過了傅宇,改問其他人。這爺從進(jìn)來開始就冷著臉,一副誰欠他錢的樣子,也不知道誰招惹了他?!俺霾盍税?,聽說跟他家小叔走了?!薄澳莻€祈淮京?我聽洛寒說他小叔結(jié)婚了,訂在年底辦酒,中秋節(jié)要去女方家舉行婚禮,到年底榕城再辦一次?!闭劦狡砘淳?,幾乎所有人都來了興趣。就連傅宇眉眼也動了一下,這是榕城的傳奇人物,而且,他們也總是經(jīng)常聽祈洛寒說他小叔,卻從來沒見過。祈家在榕城是百年大家,祈淮京是出了名的世家子弟,包括祈洛寒,在榕城,祈家人的地位特別高?!罢娴募俚?,我聽見過祈淮京的人說他情懷孤冷,絕決,一副禁欲的模樣,曾經(jīng)有人將一個極品美女送上他的床,結(jié)果他硬是醉酒的狀態(tài)下在沙發(fā)上坐了一夜,也沒碰人一根頭發(fā)。那女的據(jù)說回去氣病了一個禮拜,很多人都傳他是同?!比~天速冷嗤:“捕風(fēng)捉影的人到處都是,很多人都想高攀祈家,但都不夠格啊。我看洛寒那個女朋友也夠嗆,家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,祈家能同意這門親事?”“那小子病入膏肓了?!币煌砩蠜]開口的傅宇懶懶道,人也終于坐直了?!捌砜偨Y(jié)婚還是真沒想到,也不知道怎樣的女子會讓那種男人甘愿被綁進(jìn)婚姻里?!薄奥搴f他那小嬸嬸很厲害,祈總寵得不得了,認(rèn)識半個月不到就用私人飛機和數(shù)十輛車空陸兩地的運聘禮了。”傅宇聽著八卦,腦海里卻蹦出周霜的臉。如果能娶到她,他也愿意這么做,這時有人進(jìn)來了,眾人望過去,是他們一塊玩的女生,注意力又拉了回來,直到那女生將傅宇的頭盔放在了茶幾上?!案禒?,這不是你的——”話說了一半聲音立刻消失了。傅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,王鈴開了口。“傅爺,今天你帶來的那女生讓我轉(zhuǎn)告你,你可能誤會了。而且——”女生在思忖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傅宇?!岸沂裁矗俊备涤蠲碱^越擰越緊。“她無名指戴了素戒,親口告訴我,說她結(jié)婚了。”以為傅宇會發(fā)脾氣,誰知道他只是淡淡的“哦”了一聲,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后拿了外套:“你們玩,我還有事先走了?!备涤钅昧塑囪€匙直接往外走,李墨見勢不妙趕緊跟了過去,順便教訓(xùn)了一頓王鈴。“你就不能明天告訴他這個噩耗?!备涤蠲惨暫攘撕芏?,這祖宗可是他手里的王牌車手,萬一他想不開就這樣沖出去被交警攔了,酒駕要判刑,以后終身都不得參賽了。王鈴低頭喃喃:“我怎么知道。他以前對女人也沒這么上心過啊?!崩钅珣械美硗踱?,拔腿追傅宇,還以為他會去開車,沒想到他蹲在路邊抽煙?!跋刖芙^我不必用這么拙劣的理由,你成年幾個月了,結(jié)婚?呵——”他在給周霜發(fā)消息,這女孩看起來就像十八歲剛滿月的樣子,當(dāng)然,他不會把她往更小了想,否則與未成年人談戀愛犯法的。周霜此刻正在家里追劇,祈洛顏過來陪她了。只要祈淮京不在家,祈洛顏就像身體自動設(shè)置好了程序,聞著苗頭就來了。她剛與祈淮京煲完電話粥,聽祈洛顏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吐槽劇里的男主臉上粉有多厚,現(xiàn)在看劇臉盲到根本認(rèn)不清誰是誰了。微信消息彈了出來,周霜看了一眼,是傅宇發(fā)過來的。以為他會說什么,結(jié)果第一條消息就直接給她整無語了。她回了過去:“我二十一。”然后她直接翻出結(jié)婚證的電子版,隱去了祈淮京的身份證和他的樣子,發(fā)給了傅宇。傅宇等了許久才等到她回信息,看過之后也不過冷嗤:“這種圖可以p一大堆,你家住哪,我現(xiàn)在過去找你?!敝芩^皮發(fā)麻,這男人怎么聽不懂人話么?!罢娴模覜]必要騙你。中秋節(jié)就要回老家辦婚禮,年底會再回來,榕城也會再辦一次,愿意的話可以來喝杯喜酒?!备涤钣X得這話有些熟悉,但對她說的老家有點興趣。“你不是榕城人?”“不是,我娘家在海城?!焙3莾蓚€字像給傅宇打了雞血,他有些興奮。“那可太巧了,我也是海城的,沒準(zhǔn)我們之前見過。”周霜現(xiàn)在覺得有些頭疼了,祈洛顏看劇正起勁,發(fā)現(xiàn)她一直在發(fā)信息,湊了過來?!霸诟倚∈逭f什么,你們電話粥煲好幾個小時了,還沒聊夠么?”結(jié)果,她發(fā)現(xiàn)周霜不是在和祈淮京聊天,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。“小嬸嬸——”她驚訝,周霜被嚇得差點跳起來?!澳愀倚∈宀沤Y(jié)婚幾天不會就想紅杏出墻吧?!敝芩扌Σ坏谩!安皇?,那個被我撞了的人?!逼砺孱伋亮四槪骸鞍。粫恢痹隍}擾你吧?!薄拔野迅阈∈宓慕Y(jié)婚證發(fā)過去了。”“這種人你跟他那么多廢話干什么,拉黑了?!逼砺孱伆咽謱⒏涤钔线M(jìn)了黑名單,周霜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“以后別再跟他聊了,真要你賠錢你放心,我小叔別的沒有,就是錢多。”不對,應(yīng)該是要啥有啥,錢更不在話下。祈洛顏將手機還給了周霜?!啊笨磥砥砘淳┑拇_沒有白疼祈洛顏,這速度,妥妥的幫祈淮京的城墻焊死了。傅宇還在等周霜的下文,消息再發(fā)過去,一個紅色的驚嘆號?!緦Ψ介_啟了好友驗證,您還不是他/她的朋友,請通過驗證后再發(fā)消息】傅宇豁得起了身,掄起手機就要砸,但是微信里有周霜的信息,他手才舉到半空又舍不得?!案禒敚銢]事吧?!崩钅此臉幼樱幌褚宜??!皼]事,回去接著喝?!奔讶瞬焕硭趾伪販惿先崮樫N人冷屁股。周霜拿手機把傅宇加了回來。傅宇剛走兩步又停住了。“不好意思,剛剛是我侄女不小心把你刪了?!备涤罟戳舜剑?,總是喜歡玩欲迎還拒。他略帶了點得意,接下來周霜說的話讓他的笑容又僵在了臉上,心情像過山車,起起伏伏?!瓣P(guān)于車的賠償我不會賴賬的,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?!敝芩緛硐胝f多少錢我給你開支票,想了想把信息一個字一個字的退了回來,重新編輯了一條發(fā)了出去?!拔依瞎f你說個數(shù),他給你支票?!薄袄瞎眱蓚€字傅宇看在眼里,心上像扎了根刺,很不漺。但是他仍然沒把周霜的話當(dāng)回事,總是不相信她結(jié)婚的事實。傅宇被她從黑名單拉了回來,心情好了不少。就沒再回周霜消息。周霜見對方不吭氣當(dāng)然也不會自找麻煩,不管怎樣,她想這件事處理完了再刪了他也不遲,免得節(jié)外生枝,別人以為她不想負(fù)責(zé)任。祈洛顏醉心看劇,周霜腦子里卻一直在想祈淮京?!拔蚁肫饋磉€有點工作沒完成,洛顏,你自己看吧,我去書房。”祈洛顏此時正看得入迷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拿紙巾擦淚?!班?,你去吧。”周霜又看了她一眼,然后上了二樓。書房是祈淮京的,墻壁做了灰色調(diào),自從周霜住進(jìn)來之后,祈淮京就在他的書房旁邊給她安了個工作區(qū)。畫畫用的電腦和平板電腦,旁邊擺著畫架和非常齊全的畫具顏料,她摘掉畫板上的遮布,全開的紙上畫著一寺廟的一角,男人身影朦朧,半張臉隱在黑傘的暗影里,落雪拂了半身。男人側(cè)身回眸的模樣像是民國時期的軍閥,周身透著迫人的氣勢,偏又被與生俱來的矜貴文雅硬生生削去了大半的威儀。周霜看著畫布上祈淮京的身影,這才驚覺不知什么時候祈淮京給她的印象已經(jīng)深深刻入骨子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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