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榕樹下安靜非常?!笆裁??”唐真皺眉,中南兩洲陸地接壤雖不多,但天空水路可是寬闊的很,哪是一宗一派說封鎖就能封鎖的?再說也沒什么道理??!會飛的你封不住,封住了你又能干什么?“前日朝堂上,有人上書南洲疑有魔亂,于是人皇詔令,玄甲軍及南寧鐵騎所部南下鎮(zhèn)邊,封鎖南洲陸路水空,非有令不可出亦不可往?!倍庞胁叛壑泄饷㈤W爍,說話聲音很輕,明明是昭告天下的事,卻被他說的藏頭露尾?!霸t令雖下,自然還留下了幾日給各部布置的時間,于是好巧不巧,就在剛剛,玄甲軍以及南寧鐵騎終于全部就位,此令就在此時生效?!倍庞胁派斐鍪种钢噶酥该髟?,示意這個生效時間之巧妙。就在剛剛。剛剛,明月忽暗,玉蟾身死。于是大夏舉兵壓在南洲邊境?大夏打算做什么?人皇打算做什么?為什么他好似提前知道白玉蟾注定要死?這位不是圣人的圣人也參與了南洲事?“真君你也知道,中洲如今的模樣?!倍庞胁庞樣樀男Γ窟^來低聲道:“看似富饒繁華,實則內(nèi)里冗員冗官、門閥分立、藩鎮(zhèn)割據(jù)等等一應(yīng)俱全!積弊難返啦!”這話說的容易,實則意有所指。當(dāng)一個過于龐大的王朝的內(nèi)部矛盾已經(jīng)大到無法靠自身消除時,往往還剩下最后一個手段。對外擴(kuò)張。通過擴(kuò)張尋求新的利益點,然后借助對各方勢力的利益再分配,來驅(qū)動僵死的內(nèi)部重新運轉(zhuǎn)。像大夏這個體量,一城一池當(dāng)然是看不上眼的。“所以,它看上了南洲?”唐真挑眉,確實南洲是理論上最合適的,綜合實力最弱,而且如今白玉蟾身死,南洲準(zhǔn)圣今夜過后怕也是凋零大半,最重要的是其離中洲也近,又與其他洲甚少來往,沒有全力維護(hù)它的朋鄰??删胖藿K究不是低武世界,煉氣組成的兵家的軍隊借助陣法確實威力強大,或許能沖散天仙真元匯聚的法術(shù),但絕對沖不散準(zhǔn)圣的大道。便如那許行合道地利,讓天門山周圍地龍翻身,根本無需真元的。南洲再怎樣也還是會有活著的準(zhǔn)圣的,搞不好地里還埋著些如棺仙那等的老妖怪,一洲之地豈是你大夏想覬覦就覬覦的?“過于兒戲了吧?”唐真搖頭,白玉蟾身死是大事,南洲變天也是事實,可這些還不夠,遠(yuǎn)沒有到能允許大夏版圖擴(kuò)張過來的情況。“非是大夏主導(dǎo),朝堂諸公甚至陛下不過順?biāo)浦鄱??!倍庞胁艛[手,他露出一絲苦笑,帶著點自嘲?!鞍。瓉硎悄銈?。”唐真看著杜有才,有些無奈又有些釋然,是了,這種大棋,當(dāng)然是三教在下。天下九洲,婆娑一洲獨屬佛宗,別人進(jìn)不得,它亦出不來。而道門最為鼎盛,五山之中,紫云雄踞西牛,劍山獨守蘆洲,玉蟾坐落南海,百秀清泉平分洪澤輔,這便占據(jù)了四洲之地。余下四洲除去中洲大夏,則皆屬儒教。然而實際上,大夏立國之本的官術(shù)本就是與儒術(shù)相輔相成,其國運也早已與儒家綁定,官場之上素有諺語‘十官九儒,兩相一清’。說的是十個當(dāng)官的里有九個都出自儒門,兩位相爺中,必然有一位來自清水書院。所以實際上四洲對四洲,道儒之間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,但差了就是差了,所以天下人說紫云仙宮是正道魁首,說清水書院是儒教領(lǐng)袖。讀書人啊,就差這一句名聲。想到這些,唐真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?!澳俏徊仡^露尾的圣人是程伊!”可這話說完,他的眼神隨即又黯淡了幾分。他本以為二圣二尊中這最后一位就是當(dāng)初那個給魔尊透露消息的圣人,來南洲是為了不讓自已翻身。可如今終于知道了是誰,但這位洛圣起碼表面上并非為此而來,這位曾經(jīng)的大夏帝師、儒門泰斗來此是為了他們那一套‘天下百姓’!唐真不難想象這幫讀書人一定是打著防止魔修趁機作亂、宗門火并、生靈涂炭等等旗號出現(xiàn)在這片土地上,然后設(shè)立大夏的臨時衙門,分化兼并南洲本土宗門,最終軍隊常駐,并另立一位南洲異姓王。好手段啊,如此想那玉蟾宮的白生豈不是給人做了嫁衣?“真君,根據(jù)本部消息,那邊只給了一夜時間,如果今晚之內(nèi),南洲不能自行平定騷亂,玄甲軍和南寧鐵騎就要兵過獨木川,下南洲了?!倍庞胁耪f的認(rèn)真。唐真看著他,有些不解,“你是不是站錯邊了?”這杜有才是茅草堂的人,茅草堂可是儒門。當(dāng)然儒門雖與大夏親近,但派系眾多,如棋盤山之流閑云野鶴,少有子弟拜入朝堂,頂多是以棋藝謀劃之能給一些王孫子弟做幕僚或者門客罷了。但如清水書院和張家學(xué)堂這種,他們的學(xué)生子弟半數(shù)都會去大夏官場打磨一番,既能知廟堂之高,曉江湖之遠(yuǎn),也能趁機親近百姓來完善自已的學(xué)問與心性,簡直就如應(yīng)屆生發(fā)配固定單位實習(xí)一般。而茅草堂因是杜家獨傳,人員太少,即便心中向往封侯拜相,但朝中勢力比起其他書院差的太多,所以子弟最高不過止步六部侍郎,二品便是極限了。但再怎么說也該是心向大夏和儒門的,怎么會跑來和自已這個道門真君說這些?“真君!朝堂之上亦有分歧~”杜有才有些嗔怪的輕輕拍了一下唐真的肩膀。唐真也笑,但更多的是無奈,這又是一個大問題,大夏朝堂之上的分歧有很多,但其中最久遠(yuǎn)最大最諱莫如深的只有一個。人皇與帝后的分歧。所以當(dāng)有人表情古怪的說‘朝堂之上亦有分歧’這句話時,不用想便特指此事。看來茅草堂不是人皇一系,所以這杜有才特意跑來跟自已告密。“我以前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這天下事事如線,如此盤根錯節(jié)呢?”唐真悠悠的開口。白玉蟾的死,到底是多少人在為各自的利益做的共同努力?。∪缃窨?,他死的真不冤。唐真不由的想到桃花崖事變,當(dāng)初自已和白玉蟾還是想的淺了!如今再想,呵呵。為什么要把那燈種給南紅枝?怕不是哪位儒圣既想削弱魔道,也想順便削弱削弱道門領(lǐng)袖紫云仙宮吧。這些圣人。圣人?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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