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夏的皇宮,一切如常,那出戲已經(jīng)傳了進來,但皇宮不是凡間,它的運行邏輯中‘是非’位于很低的序列,甚至即便是皇宮中的一條狗都不會在意這些,更不要提那些紅墻下的宮人。尉天齊說陛下錯了,他們甚至不會反問‘錯了又如何?’,他們只會無比確信的搖頭道:“陛下不會錯!”因為外面的錯,在里面不算錯。濫殺無辜根本不算是值得強調(diào)的罪行,你難道忘了梧桐苑門口李三全和趙姑姑?金丹修士的命在這里的價值也不會高過圣人的意志。所以尉天齊的戲不會讓皇宮變成書院,沒有爭吵,甚至沒有人心的浮動,只換來勤政殿中,人皇陛下的一句笑呵呵的評語。“小尉這孩子,什么都好,就是眼光短了些,口氣大了些,打磨打磨才會是棟梁啊!”。。。當然皇宮還有一位圣人,梧桐塔上,帝后娘娘沒有任何點評,甚至連戲都直接跳過,只聽了最后一句,就擺手趕走了來匯報的侍女。之所以沒興趣,是因為不在意,尉天齊在意的百姓她不在意,人皇在意的大爭她也不甚在意,她如今只在意那塊該死的人皇璽和姜羽。你如何罵那個男人都可以,只要別罵我的女兒。。。。好在,皇宮中還是有人喜歡聽戲的。姜羽捧著戲本難得的認真,最終遺憾的嘆了口氣,這戲若非過于強調(diào)輸出那些內(nèi)容,本該有希望成為千古名戲的。不過如今應(yīng)當也能流傳千古,只不過靠的不是戲曲罷了?!耙晃葑邮ベt書,一屋子金磚瓦。。。七八顆爛人心,是哪兩個十四處。。?!彼藥拙洌滩蛔≥p笑了一下。小鳳凰很滿意,只要沒帶上紫云仙宮,沒帶上師兄,如果有人罵書院和人皇,她是不介意當眾鼓掌的。如今唯一的憾事就是沒有當場聽,并且捧場。但她可以幫著傳播一下,于是她看向一旁開口道:“幺兒?!闭谀前卜€(wěn)泡茶的小丫頭猛地站起,有些別扭的規(guī)規(guī)矩矩走到姜羽身前,她此時穿著極為華麗的衣裳,臉上還畫了美麗的妝容,連頭發(fā)也插滿了華麗的珠寶。這大概是小幺兒人生中最珠光寶氣的時刻,只是小丫頭的臉色卻苦兮兮的,努力繃著動作,腰背挺直,像是個剛學走步的小宮女?!敖獛熓濉?。?!彼椭^小聲道?!鞍堰@份戲本抄一遍,字跡要工整,我晚上檢查?!苯鸢褢虮具f了過去。是的,她幫著傳播,也就只是傳播給一個半大的孩子而已,尉天齊知道怕是要氣死,但她自已倒是覺得沒啥問題?!芭??!辩蹆翰桓疫`抗,規(guī)矩的接過了戲本,她是被姜羽徹底馴服了,山里連擦屎都用樹葉的小野熊如今卻被鳳凰養(yǎng)著,可以想象每天要被怎么說教。她又格外害怕姜羽,最終便成了這個樣子。其實這是姜羽對人好的方式罷了,她又沒照顧過人,所以就把自已的喜歡和審美一股腦的塞到了幺兒身上,吃穿用度都和自已看齊,一切都上最好的!就連洗澡都要用最好的靈花花瓣,似乎打算把這只小野熊養(yǎng)的長出鳳凰毛來!一大一小也算是勉強度過了彼此最痛苦的磨合時期,如今進入了緩和期,開始稍微了解彼此的性格和如何相處能略微好一些?!叭绻麑懙煤?,今晚有糖葫蘆,皇都最好的?!苯鹂粗⊙绢^垂頭喪氣的背影,忽然開口?!罢娴模 辩蹆阂粋€轉(zhuǎn)頭,咧開了嘴,露出了缺了半顆的門牙。姜羽皺眉,“嘴合上?!薄芭??!辩蹆黑s忙捂住嘴,轉(zhuǎn)身一溜煙的小跑著離開。姜羽嘆了口氣,帶孩子真累,師兄以前帶自已也是這般嗎?不!師兄以前才不會管自已的禮儀什么的,每天就知道拿自已取樂,比如騙自已鳳凰換羽的時候會突然沒有衣服穿,害的自已小半個月出門都小心翼翼的!還有讓自已和二師姐表演什么小品!“唉——”紅小鳥嘆了口氣,她有些想紫云峰了。這段日子,她一直在皇宮里奔波,基本走完了那個名單上的各處迷藏,人皇璽根本沒有影子。反倒找到了自已傻大姐的牙,她也沒客氣,直接收了下來,也不知道皇宮是從哪搞來的,這東西傻大姐可能覺得不重要,但留在別人家也怪不衛(wèi)生的。她看了看,還剩下幾處秘境,于是無聲的招手。一道人影走入門內(nèi),帝后娘娘最信任的阿森如今是專門照顧姜羽的侍女,在姜羽離開搜尋秘境的時候,她便負責照顧幺兒?!伴L公主。”阿森行禮。“我去去就回?!苯瘘c頭,兩人如今已經(jīng)熟絡(luò)?!笆牵覍⒄疹櫤苗蹆汗媚??!卑⑸χc頭。姜羽消失,阿森邁步走向側(cè)房,小腦袋已經(jīng)提前探出,笑嘻嘻的道:“走了?”阿森無奈的點頭,“走了,不過只能玩一會兒,長公主很快就會回來的,如果寫的太少,會被發(fā)現(xiàn)的!”“嗯嗯嗯??!”幺兒使勁的點頭,相對于姜羽,阿森姐姐顯然更和藹可親一些,還會給她搞一些宮外的毛絨玩具。小丫頭玩的開心,可小小子卻愁壞了腦筋?;蕦m是正方形的,四面是高聳的城墻,大多數(shù)地方都有甲士巡邏或者陣法加持的護城河,尋常人根本沒機會靠近朱墻,除非你會——隱蔽法術(shù)。當然,會隱蔽法術(shù)只是第一步,靠近城墻不代表你能進去,古老的皇宮大陣并非是好相與的,即便是尉天齊也只能綜合遮掩,無法完全影響。一旦不告而入,很可能被大陣直接鎮(zhèn)壓。此時朱紅色的城墻腳下,一處陰影中空無一物,但如果你靈覺極其敏銳,也有機會發(fā)現(xiàn)一絲絲水波一樣的波動。掀開水波,你會看到兩個滿頭大汗的小孩。那真是兩個狼狽又好笑的家伙。他們腰間別著不少白紙,手里拿著墨筆和墨硯,滿手滿臉的墨水和汗水凝結(jié)成一坨,好像是街頭上賣苦力的小工。他們低聲交談,不時在鋪在地面的紙上寫寫畫畫,其中一人的一只手手還掐著法訣,用功專注的模樣就像是今年參加會試的考生。一直到黃昏,水波開始不穩(wěn)定,其中掐著法訣的少年做了個手勢,兩人把紙張收好,然后把筆叼在嘴里,站起后彼此貼在一起開始撤離城墻。他們已經(jīng)熟練到將這種本該尷尬的動作做得并不尷尬了,兩人走出去幾百米,直到脫離了皇宮朱墻的視野,才放開術(shù)法,遁入了街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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