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孩子嚷嚷著,要吃小酥肉?;艏旧钇鹕?,拿了兩個過來,給他們一人碗里放了一個。自然而然道:“吃什么找我,讓飄飄阿姨吃飯?!痹S飄飄微愣。作為一個媽媽,其實她已經(jīng)習慣了在吃飯的時候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。在家吃飯,是她和許母換著吃。出門的時候,許飄飄大部分時候都在照顧孩子,孩子吃飽以后她再匆忙吃幾口。時常無暇顧及自己。沒想到霍季深注意到了。許飄飄低頭吃飯,余光瞥見霍季深耐心給兩個孩子切肉,盛湯,拿動物圖案的奶黃包。拿紙巾溫柔擦拭了連畫嘴上的湯。輕聲細語,“還要不要吃???”連畫點點頭,又搖搖頭。“不吃了,我吃飽了。舅舅叔叔吃?!币贿呎f,一邊拿起碗里還沾了點湯汁的小豬包子,喂給霍季深。許飄飄剛想阻攔,就看到霍季深張嘴,吃下了那個包子。無比耐心,甚至還有些寵溺。她嘴角扯開一個弧度,卻有些僵硬?;艏旧钜院?,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。會有相敬如賓的妻子。和他門當戶對,攜手一生。許飄飄起身去結(jié)賬。店主笑呵呵道:“哎呦,你老公已經(jīng)給過了!你們一家長得可真好看?。 边@一家子的顏值,走出去都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。店里好多人食客都偷偷看這邊。因為店鋪就在幼兒園對面,也有一些連畫和秦予悠班里的同學家長。出門的時候就遇到了一桌。孩子跳起來和兩個孩子打招呼,家長也相視一笑。對方家長的視線在許飄飄和霍季深身上來回看,笑道:“連畫媽媽,你和秦予悠爸爸是一家人?”許飄飄搖頭否認?!安皇??!蹦羌议L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,就差在臉上寫著不信了。秦予悠爸爸的眼神,就沒從連畫媽媽身上挪開過。八成是吵架了。有些事,越描越黑,許飄飄有心想解釋,也解釋不清楚。干脆和對方點頭笑笑,帶著兩個孩子離開。走出去后,許飄飄抱著連畫?!拔液彤嫯嬤€有點事,先走了,霍總再見?!北е畠捍蟛阶哌M不遠處的地鐵站。趴在許飄飄肩膀上的連畫對著霍季深和秦予悠招手。小小的人兒,像一個可愛的洋娃娃,讓人忍不住露出笑容?;艏旧钐鹗郑退僖?。心里,一片柔軟。驅(qū)車回到霍家。將睡著的秦予悠交給保姆?;艏旧顚⑽餮b外套扔在一旁?;裟傅谋亲觿恿藙?,“牛肉湯的味道,你帶著悠悠去吃牛肉湯鍋了?你不是說最不喜歡牛肉的味道?”霍季深小時候帶著霍家?guī)讉€孩子在莊園里玩,霍尋真和霍季濯手賤去招惹小牛犢子,叫嚷地嗷嗷的。霍季深去救他們,被小牛犢子踢了一腳。后來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?;艏惧突魧ふ嬖敢饴牷艏旧畹模环矫娉怂谴蟾?,另外一方面也是霍季深救了他們小命。從那以后,霍家這幾個孩子都不愿意吃牛羊肉。平時換著花樣做,都不見霍季深愿意張嘴,今天倒是自己去吃了?霍季深隨手扯了扯領(lǐng)帶,一個不經(jīng)意的動作,依然瀟灑。“別人選的地方,我只是去付錢?!被裟敢膊魂P(guān)心他到底吃了什么。這么大的人了,還能把自己給餓著?“你打電話那天說要和一個姑娘相親,然后呢?也不帶回來給我看看!”這幾天,霍母滿腦子都是這件事。一躺下去,就夢見霍季深帶這個姑娘上門。說馬上就要結(jié)婚,讓霍母給彩禮?;裟杆?,就開始盤算彩禮給多少合適?!鞍税侔耸巳f的彩禮夠不夠?是不是有點磕磣?”霍季深按了按眉心?!爸皇窍嘤H,不是發(fā)對象?!币馑季褪?,人家姑娘壓根兒沒想答應(yīng)他?;裟割D時偃旗息鼓了?!澳阈胁恍邪。吭趺醋穫€姑娘都追不到?”霍季深的嗓子有點發(fā)干,眼底也涌上一股酸澀。聲音有些沙啞,“我,錯過了她喜歡我的時候?!被裟赴櫭?,“什么叫錯過?總不能她喜歡你的時候,你不喜歡她吧?”男人從沙發(fā)上坐起來,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,將里面的水一飲而盡。喝的有些著急,水珠順著脖頸往下流淌,浸濕了襯衫領(lǐng)口。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?!安徽f這個,表姐怎么樣了?”“在推進程序了,你小姨的意思,是等冷靜期過了順利離婚,她再回新疆去?!闭f起來新疆,霍季深扯了扯嘴角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“媽,你說,如果是我的女兒,會不會長得像新疆人?”“那還用說?你要是生兒子就算了,都說生女兒像奶奶,多半像我??!”霍母樂滋滋拿出手機?!澳憧窗。医裉爝€看到一個小姑娘,長得可真是好看!也像新疆小孩!”點開屏幕,碩大的老年字體差點晃暈霍季深的眼?;裟刚业缴缃幻襟w上,一個她收藏的帖子。里面是一個叫秋天的博主,分享的自己的兩個孩子。其中一個,長得粉雕玉琢,低頭的時候睫毛像扇子一樣,眉骨略深,笑起來的時候,和正咧著嘴傻樂的霍母,十分相似。“另外一個孩子也漂亮,就是不如這個孩子,這人命真好?!痹趺淳陀辛藘蓚€漂亮女兒?;裟冈娇?,越覺得羨慕。拿著手機,放大連畫的臉,湊到霍季深面前?!澳阋且院笥泻⒆?,多半會長成這樣?!被艏旧畹暮斫Y(jié)滾動。那一股剛剛壓制下去的躁意,又被點燃,一下涌上去?!澳蔷妥屗齺斫o你當孫女,行不行?”霍母以為他在開玩笑,沒理他?!霸趺醋專课铱催@個叫秋天的博主,和她老公感情好著,你想插足人家的婚姻?這可不行?。 被艏旧钌裆淠?,嘴上卻道:“不是她的?!薄鞍??”“我說這個女孩,不是她女兒。是我們公司另外一個員工的女兒?!被裟笡]認出來連畫就是上次于薈給她看過照片的秦予悠同學。“那人家不也有家庭?真可惜?!辈豢上?。霍季深手里的水杯轉(zhuǎn)了個圈,眼神深邃,波光流轉(zhuǎn),隱藏著只有他知道的意圖。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他沒有開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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