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堇根本沒懂，因為這樣調(diào)整之后風帆就完全是豎直劈向風吹來的方向。別的帆船都是盡可能增大受風面，兜住風。蘇冥卻在全力壓縮帆的受風面積，讓海風幾乎是從桅桿中徑直穿過！

    就像是拿著一只巨大的六齒梳子在梳空氣！

    但是更讓她匪夷所思的是，如此沒道理的做法，致遠號居然真的越來越快了！

    隨著速度增加，軟件提示繼續(xù)增大帆角，同時要求放下板型龍骨。紫堇指揮僵尸們依序調(diào)整，八片巨大的片狀龍骨從船身插入水中，提供橫向的阻力。

    “航速18節(jié)，視風31節(jié)！”蘇冥看了一眼，在沙盤上計算。

    “還真可以追上它們！”紫堇努力接受現(xiàn)狀。雖然上次致遠號跑出過接近20節(jié)的速度，但是那是非正常狀態(tài)，交戰(zhàn)雙方都知道這不可持續(xù)。而現(xiàn)在動力機組僅僅60%出力，只有上次峰值的三分之一，航速就超過了！

    致遠號航速還在提升，蘇冥對風帆的角度進行微調(diào)。漸漸的，船速來到了20節(jié)。

    “稍稍解釋一下吧?！弊陷缹嵲诎崔嗖蛔『闷嫘?，“我可能聽不懂，但是我實在想知道這是什么巫術——為什么25節(jié)的風速，能跑出20節(jié)的船速！”

    按照傳統(tǒng)風帆理解，船速越快，與風的速差越小，風的推力也就越低。就比如現(xiàn)在25節(jié)的大風，順風的碧海湯谷號也只能跑出12節(jié)。

    更何況致遠號是橫風在跑，海風與船前進的方向幾乎垂直。

    所以它是怎么在25節(jié)的風里面跑到20節(jié)的，就靠那臺磨洋工的蒸汽機嗎？

    “這個并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帆船推進原理?！碧K冥解釋，“風只是經(jīng)過了硬質(zhì)帆的左右兩邊，由于流體動力學，在弧形的這一側(cè)壓強驟降，從而出現(xiàn)一個垂直帆面的靜壓?！?br/>
    “靜壓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這個靜壓的力量比用風帆兜著風的推力要大得多?！碧K冥回答，“回頭我給你弄幾本流體動力學和伯努利方程的書看看吧?！?br/>
    “……謝謝了?！?br/>
    所謂翼帆，和它的名字一樣，就是地球上飛機機翼的構型。只是機翼橫著工作，翼帆是豎直插在船體上，兩者原理上等同。

    但想必這個世界也沒有飛機這種東西，蘇冥沒法只憑幾句話向紫堇說清楚這種現(xiàn)代式帆船的機制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是在25節(jié)的風中跑出了20節(jié)的速度?！碧K冥嘗試著多解釋一些，“風相對帆的速度越快，靜壓推力效果就越強?，F(xiàn)在海上真風風速，疊加上致遠號橫向行駛的速度，風帆的視風已經(jīng)達到了32節(jié)！”

    真風就是以海面為參照物的絕對風速，視風是以船視角的感知風速，疊加上了船本身的速度。

    “好的，你成功把我勸退了?！睂W者果斷放棄。

    蘇冥根據(jù)時間和航速，在沙盤上重新標注自己的位置。

    “140公里距離，如果「圍觀群眾」呆在原地，只需要三個多小時我們就能追上?！彼瓿捎嬎恪．斎粩橙肆粼谠厥遣豢赡艿?，“我賭他們選擇順風向西逃?！?br/>
    紫堇看了看沙盤，認可這個結(jié)論?！竾^群眾」如果想向碧海湯谷號靠攏，需要頂風航行，采取需要頻繁變向的折線行駛方式。那樣速度能有2節(jié)，算他們的水手敬業(yè)了。

    翼帆學者不懂，普通帆她還是門清。如果選擇同樣向西南，也就是后迎風，這些船大概能跑到6到8節(jié)的航速。